|神官兒子視角。他是個不搞霸凌只搞疏離的徬徨少年,父親視角見合集上一篇。
Summary:前川 佐知生曾有段害怕痊癒的日子。
他每日都與母親道早。
先是本人,再來是朝她的照片。
母親說話輕輕柔柔,她一早就會醒來,在與家人共進早膳後又沉沉睡去。
而他與父親總是安靜的在睡著的母親旁看書,寫作,直到他得去往村中議事,母親往往還沒醒來。
夜幕將低垂,她才從夕陽的餘暉下睜開雙眼,給他擁抱後,輪到歸來的父親。
他去道場,去上學,看見春天開滿的櫻花,秋天落了滿地的楓葉,冬天會讓他與母親雙雙病倒,他並不喜歡——蛙神的雕像摸起來冰涼涼的,他有些遲疑,然後小心翼翼的確認四周有沒有人。
「我想和母親在秋天結束前一同出門。」他小聲地對神像訴說,雙手合十。
神實現了他的願望。
母親與父親的交談喚起了了他。
佐知生。
是的?
你想跟我與父親去哪裡呢?
那天他很開心。蕃薯烘烤的氣味讓人滿足,一起挑選的楓葉鮮紅可人,那天他開心的跑跳,直到喘不過氣,被母親抱進懷裡休息。
如果每天都能這樣就好了。
他這麼想。
然後,母親去世的消息在幾日後鑽進耳中。
於是他開始不吃飯,不喝水,讓自己在冬天的積雪中待上對孩子來說太久的時間。
接著,得到長命鎖的人也獲得了蛙徒的身分。
他發起抖來,開始發瘋了似的哭泣,然後發燒。儘管沒有依據,他也認為這是報應,或者母親的怒氣:他對神明的願望或許造成了如此結果;而人類若突然好起來,很可能會死去。
父親走進他的房間,將他抱進懷中。
什麼都能說,佐知生。
父親朝他低語,於是他輕聲說了自己做過的一切後又頻頻道歉。他啜泣,而父親安靜地聆聽,直到他深深入睡,把汗水與浸透的衣服留在了夢境外頭。
他最終仍是好了起來,好了很久。
他依然能行走,品嘗食物的味道,直到他祝福的朋友被選為蛙徒,他得明白一切,享受朋友的犧牲去存活為止。
味覺消退,痛苦徒增。如果他在那天的雪夜沒有好起來,那麼,是否會減緩在世時的痛苦?說著帶有隔閡的話語面對所有人時,他想過。
接著,他便以以惡劣的態度切斷與朋友的紐帶:那贈送了卻招致反效果的長命鎖,一出生只為獻祭的蛙徒又有多麼可憐。假面與虛構的惡意越是持續,越顯真實,恐怕直到他的朋友死去,他們也無法再敞開心胸——
直到那自外地而來的老師將真相打在每個人的臉上。
然後。
把長命鎖綁上頭髮的少年與他並肩走著。在過去,背著他去到水田中,櫻樹下,那個他悄然愛慕又增生愧疚的少年,去理解了他。
前川 佐知生遲鈍的發掘:天空是青藍色的,太陽把道路,把他們都照亮,將臉與手腳都照的相當溫暖。
他們還不需分別,就算只剩寥寥數日。
「⋯⋯遊馬君。」
他喊。
即使呼喚的不如最開始的親暱,他仍有瞬間回到了許久之前,回到了母親仍在,在他朝神像許願之前的那段不被愧疚所擾的時光。
儘管那不是現實,卻好像足夠救贖他一些。
然後,為可能沒有他的未來前行。